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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情理 你沖我撒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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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會的正式時間在晚上八點鐘, 今晚來賓眾多,喻詩問一早到會場守著,各個環節都盯得緊, 酒水, 菜品, 音樂, 進餐時間, 中場的舞會, 乃至酒會主人的祝酒詞等等。

現場布置完畢時, 她又梳理了一遍流程。

晚上七點鐘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來賓簽到進場。

距離八點鐘還有20分鐘的時間, 喻詩問去了簽到席查看來賓情況,詢問了一下,工作人員告訴她已經到場的來賓大約有8成。

她左右無事, 站在簽到臺翻簽到本。

才站了一會兒,工作人員忽然起身, 招呼了一聲:“謝總,趙小姐。”

喻詩問擡頭一看, 趕緊把簽到本對著他放下,工作人員遞上簽字筆, 指明了位置。謝珵矣落筆行雲流水, 一筆一劃清逸灑脫。

他寫完,把筆遞給身旁的趙沁舒。

但趙沁舒的註意力在別處,她正看著喻詩問。

趙沁舒心裏莫名有點慌, 可能是因為上次在醫院裏讓她撞見了自己和沈絡,可能是因為她無故出現在這場私人酒會裏。

也可能是來自女人神經過敏一般的直覺。

這不是一個普通職員。

喻詩問沒有發現人家正看著她,她的註意力在簽到本才剛寫下的那三個字上面。

謝珵矣不動聲色,誰也沒看, 等了半天沒人接比他才提醒道:“發什麽楞?”

趙沁舒回過神來,接了筆,在簽字之前忽然擡頭問道:“覺得這字好看麽?”

喻詩問發現人家問的是她,她微笑道:“好看,有點瘦金體的意思。”說完又輕聲地提醒:“趙小姐,後面還有來賓在排隊。”

趙沁舒的臉色像落了一層寒霜,不過她時常得出入各大場合,所以面部表情管理得很好,寫下名字以後又問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喻詩問說:“免貴姓喻,比喻的喻。祝兩位今晚過得愉快。”

謝珵矣垂眼輕笑。

趙沁舒擱下了筆,一轉身就撞見他一臉愉悅,她不由更起疑心,兩人一同往會場方向時,她忍不住問道:“剛才過來的路上還一副要懶死的模樣,剛才笑得那麽開心做什麽?”

謝珵矣笑容加深,“你們女孩子聊天真有意思。”

“哪有意思了?”趙沁舒先是疑惑,接著冷笑,“我看你是覺得那位喻小姐有意思!對了,她不是你公司的員工麽?”

“去年年底的時候離職了。”他淡道。

這個消息先是讓趙沁舒松了一口氣,下一秒又開始心生懷疑,“一個普通女職員辭職了,你記得那麽清楚?看來是挺有意思。”

謝珵矣扯著西裝袖口,慢條斯理地回了句:“我自己公司的人事變動,我沒沒權利了解清楚?”

“那今天的酒會她在這裏幹什麽?”趙沁舒不覺咄咄逼人。

“控制一下你的情緒,”謝珵矣收回目光,落在她的臉上,“還有,今天是季欽山的生日酒會,別砸他的場子。”

“你不敢正面回答我的問題!”

“不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,”他仍是不冷不熱的樣子,說道:“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和立場,來對我進行質問?”

話一落,人就走了。

趙沁舒瞪著走遠的背影良久,慢慢地回過神來,忽然就有些後悔。謝珵矣看似斯文有風度,其實骨子裏是個極其灑脫自我的人,公子哥的脾氣一上來,油鹽不進軟硬不吃,與不與你全憑自己樂意。

偏偏她也是個大小姐脾氣,她從小到大從不讓自己受半點委屈,只有在他面前,她一再遷就,可有的人從來不領情。

趙沁舒原本打算找個空隙主動跟人示好,可是謝珵矣自從入了場就忙得不可開交,應付了這個老總,再應付那個領導。

他那股從容且游刃有餘的勁,是最吸引人的地方。

本場酒會名義上的主人季欽山才應付完一位客人,端著香檳走過來說:“這種場合你不在老謝身邊裝模作樣,一個人在這兒幹嘛?”

趙沁舒冷瞥了他一眼,忽然想起了什麽,臉色緩和下來問:“對了,外面簽到臺的一位女工作人員你認識麽?姓喻。”

“我哪認識?這酒會也不是我要辦的。”

季欽山說完才想起來什麽,姓喻?那不是……

趙沁舒皺起眉,說:“你自己的生日酒會,不是你自己辦的?”

“你什麽時候見我生日辦過酒會?”季欽山說:“老謝也不知道哪來的閑心,可能搞垮了盛吉,他想慶祝一下吧……不跟你扯了,我的祝酒詞時間到了。”

喻詩問正在找酒會主人,因為現在是他的祝酒詞環節,她四處尋人,沒想到他這就來了。

季欽山上了臺,搓了搓兩只掌心,一臉誠懇,照著先前的稿子,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地把祝酒詞背了一遍,話音一落,底下掌聲雷鳴。

最後,他十分客套地做了個不太講究的結語:“各位老板都是大忙人,感謝各位老板賞臉,大家今晚玩得開心,不醉不歸!音樂繼續!”

季欽山下了臺,一眼瞧見不遠處站著的女人,就是他這場酒會的總策劃。

她的衣著幹練得體,一件別致的襯衫,一條優雅的半裙,搭配一雙高度適宜的高跟鞋,整個人沈靜之餘且落落大方,還帶著一股文雅之氣。

大概還在興頭上,他拿起一杯雞尾酒過去,說:“祝酒詞寫得不錯,喻小姐。”

喻詩問微笑著說:“謝謝。生日快樂,季先生。”

之前她一直是和謝珵矣對接工作,報告進度,她也是今天才親眼見到這場生日酒會的主人。

季欽山轉身走了兩步,忽然意識到什麽,又轉了回去,問道:“你是老謝公司的人?”

喻詩問說:“謝先生是我們的客戶。”

季欽山不認為這麽簡單,謝珵矣的集團旗下有家分公司就是幹這個的,他還需要成為同行的客戶?既然不是他手底下的人,那這關系就婉轉至不可說了。

他笑容可掬,問的話也別有深意:“只是這樣?”

喻詩問溫和客氣地反問:“季先生覺得應該怎樣?”

季欽山心想這姑娘真可謂綿裏藏針了,看起來軟綿綿,實則暗藏機鋒。不過也怪他昏了頭,問的話太過唐突,惹得美人不高興了。

他誠懇道歉:“是我冒犯了,希望喻小姐別介意。”

喻詩問搖搖頭,“今天是季先生的生日,我祝季先生福如東海,壽比南山。”

季欽山險些發笑,這賀詞簡直太敷衍,看來真是惹到她了,這姑娘脾氣挺硬,他說:“謝謝你。”

謝珵矣把一個空酒杯擱回酒保手裏的盤子裏,一轉身看見季欽山愁著個臉過來,他問:“你這是什麽臉色?”

季欽山想了一想,說:“還不是你?你公司裏那麽多個策劃,你上外頭找人幹什麽,那姑娘長得又不錯,我還以為你倆有點什麽……”

謝珵矣聽得臉色微變,“你別是酒喝得多昏了頭,跟人說了什麽混賬話吧?”

季欽山最看不得姓謝的這個臉色,於是婉轉道:“那倒沒有,就是稍微表示了一下……好奇。”

謝珵矣的眼風刮了他一眼,走了。

季欽山看著人走遠,心想我還真不相信你倆沒什麽。

他承認他對某些人某些事有點偏見,無差別看待時總會誤傷個別,他隨性慣了,有時候玩笑起來不去考慮別人。因為有些事你既然做得出,就不怪人家劣根性一起就拿來揶揄乃至嘲諷。

而且他剛才多管閑事去找那位喻小姐,也是好奇趙沁舒怎麽跟他提起了這個人。這世上能讓趙沁舒特別註意的女人,只能和謝珵矣有關。

他也真是閑大發了。

不過好在他剛才只是隱晦地表達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意思。

真是這樣?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可以輕浮:“只是這樣?你們沒有其他勾當?”或者誠懇:“只是這樣?你們之間是不是已經花前月下,有了感情?”

喻詩問這會兒正跟工作人員對接下來的流程,下面是舞會時間了,確認了以後,她讓工作人員繼續走流程,有事對講機聯系。

謝珵矣終於在會場偏僻的一角找到了人,慢慢走向她,看著她對別人總是帶和風細雨的臉。

她平時總是把一頭長發整整齊齊地披在身後,工作時挽了大半起來。

角落裏又剩下她一個時,他才大步靠近。

喻詩問擡頭看見他過來,扭頭要往別地方去,但她方向感失靈,一轉身就是死角,再轉身就是他了,她一副避嫌的表情,問:“謝先生有事?”

謝珵矣說話的語氣放輕幾許:“我聽說剛才有人嘴巴不幹凈,惹你不高興了?”

喻詩問驚了一下,“哪有?”

其實,倒也不至於嘴巴不幹凈這麽嚴重,她生氣是因為,人家那意味不明的腔調雖然顯得輕佻,但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。

謝珵矣仔細打量著她,見她表情無異,暫且放下心來,“你一晚上沒吃東西,餓不餓?”

“不餓。”喻詩問開口趕人:“謝先生,我還要工作。”

謝珵矣一聽這話又懷疑,“真的沒有不高興?”

“沒有。”喻詩問的表情很平靜。

謝珵矣卻了然地笑笑,“別人惹你不高興,你沖我撒氣?”

“說什麽呢?”她繼續裝傻,“謝先生,是你自己跑過來的。”

謝珵矣道:“對,是我自己往你槍口上撞的。”

喻詩問抿嘴稍微一默,回道:“我沒有這麽說。”

謝珵矣溫聲笑道:“你聞聞,這是哪來的火|藥味?”

喻詩問經不住他這副哄人的口吻,他細微的聲息拂得她面頰癢癢,寸膚寸熱,她嗓子發虛,“……你到底過來幹什麽的?”

她不太相信他因為一點風吹草動,就急匆匆地跑過來。

他說:“你以為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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